在签手术同意时,看着那上面的一条条例子,我的手一个劲的颤抖,感觉落下一个自己的名字都那么难。以前看那些家属签字那么犹豫,总觉得就一个名字落下而已,又那么难吗?这其中的滋味,我到今天也是体会到了。
眼一闭,哗哗的写上两个字,赶到透明的液体好像要从我的眼眶滑了出来。
每个人都是一滩水,随着环境来变化自己的形态,不管是结冰还是达到沸点,我们总是那么被迫的选择。
回病房时候,段阿姨也来了,看了一会母亲,我这几天都陪在母亲身边,一身汗味头发也油的有些让我受不了,便不好意思道;“那个段姨,我想去你那里洗个澡行吗?我这几天没洗头洗澡有些难受。”
“怎么不行啊?你这孩子啊,也别太累了,照顾你妈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骨啊。”
段姨的和蔼让我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傻笑的站在一旁。
收拾了些东西就跟段姨去了,她和妈妈都住在厂里的宿舍的,跟着他们去了宿舍看看,一排排的床挨着一起倒是简陋,寒酸的看着我有些心酸。
段姨收拾了她的一个洗澡的筒给我,因为没有淋浴的澡堂都是烧水烧好了在卫生间去洗。
我很怕冷,他们那卫生间有些通风有凉飕飕的风刮来,我匆匆的洗好了就胡乱拿毛巾擦了擦换了件带洗的衣服才从卫生间出来。这一洗顿时觉得全身舒服了不少。
因为担心母亲,我又收拾了些东西要往医院赶去,不好意思的对段阿姨说道;“那个段阿姨,我不认路,你可以带我去医院吗?”
“你又要回去?还没吃饭了,先吃了饭再走呗。”
“不用了,我有些不放心我妈。”
段阿姨一听我又要回去,有些吃惊着;“就在食堂吃而已,不花几个钱的。”
我这几天还真没吃过多少东西,独自还真是饿了,犹豫了会点点头。
“段姨,呢嗰嚟嘅妹子丫?咁乖。”
食堂这时候也有不少人了,一名年轻的小男生笑嘻嘻看着段阿姨说道,我听不懂他的意思,段阿姨看着我迷蒙的样子笑着说;“在夸你乖了。”
我尴尬的点点头,有些不适应这环境,注意看了看,里面都是约十七八的年轻孩子到母亲那个年龄差不多的人员。
段姨说道;“都是些不想读和家里穷的读不下的孩子了。”
我点点头,应了一声噢。
周围的人都奇怪的看了看我,或许是没有见过我吧,我蛮尴尬的和段阿姨在一角落坐了下来,段阿姨去打饭菜了,我一个人坐在那里百无聊赖。
“妹子,你系新嚟嘅喎。”
“啊?”
这时候一个男子端着饭坐到我旁边,笑着打着招呼,但是我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我知道他喊我喊妹子,我笑笑说道;“对不起,我不会……粤语。”
“你唔识广州话?噉你以后点喺广东生活落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