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代战王后已经开始怀疑纳莎的死与薛平贵有关,便推了一把,替她圆了这个故事。
王后以为,纳莎死前必定是知道了薛平贵与我的某些事,然后被薛平贵灭口。当然,她断然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来,代战人如其名,骁勇善战,自小习武,沙漠玫瑰,西凉明珠,在她看来中原女子柔弱得风一吹就要倒,手连弯刀都握不住,走两步便要咳一声,是她最瞧不上的。
而薛平贵与我不过一月夫妻,从前又身份悬殊,我是什么脾性,学过什么皆是一概不知,只以为这是王后给他立的警告。
王与王后相互猜忌,同床异梦,我倒也不急。
晌午,我走在花园里,忽然有个东西砸中我的后背,我回头一看,竟是只纸鸢。
我盯着那东西瞧了半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远处两个穿着胡服快步跑来的孩子令我有些晃神。
我朝他们行了个礼,他们也回了一礼,平心而论,他们的父母将他们教的很好。
[您就是那位王夫人吗?]小女孩睁着一双眼睛大大方方看着我瞧。
她长得精巧,有胡人的立体深邃,也有汉人的细腻柔和。
「正是。]我温和地笑了笑。
「中原是不是有许多好东西?糖糕,酥饼,丝绸,纸莺……]女孩子眼里闪着幸福的光,她的兄长红着脸拉了拉她的袖子,她反应过来,也红了脸。
还是孩子。
我捏住了手上的纸鸢,这是一个中原父亲为他的一双儿女所做。
而他们的父亲或许还有一个孩子……
或者本该有一个孩子,那或许是个女孩,也当生的花容月貌,当享这世间一切美好,当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若她健康成长到今天,也当袅袅娉婷地穿上嫁衣,找一个如意郎君…….不像她的母亲,不像她……
那个孩子本该存在…….
王夫人走了,将纸鸢留在了地上,两个孩子跑过去,只见纸鸢破了一个大洞,原本光洁的纸面染上了斑斑血迹。
遇见薛平贵那年,我十七岁;
嫁给薛平贵那年,我十八岁;
今年我三十六岁,我那孩子若是存在,也当有十八岁。
那孩子从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