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换开闭模特的事，我以为您之前就跟她提过的。”刘姓总监语气忐忑，瞥了眼站在陆寒之身后的林诃瑶。

其实这事也不全怪他，毕竟楚檀同面前这位大爷关系非常，谁知道这位大爷动用关系换掉主设计师发布会开闭模特的事能把她蒙在鼓里。

楚檀的灵感缪斯被换，还是通过不太光彩的手段，按照她的性格不可能就此罢休。那么，刚刚的几个电话......

陆寒之抬起握着手机的左手，死死地盯着漆黑一片的屏幕，用力划开按下回拨键。同时他扔下两人转身飞快进了电梯，下到负二楼远远地就按响车钥匙。

特斯拉的车灯闪烁两下，示意准备就绪。

陆寒之单手拉开车门，还没坐进去动作就突然停住了。放在耳边的手机传来机械单调的女声，一遍遍重复着提示。

他按着车门的手缓缓松开，任由车门顺着轨道滑了回去，砸在车身上发出“啪”的一声。

陆寒之指尖一抖。

停车场静谧无比，但他脑中此刻却纷杂吵闹，似乎是不愿意相信，他坐进车内，不死心地准备再次重拨过去。

手机铃先他一步响起，陆寒之连忙接通，听到顾钦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去看亮在屏幕上的名字。

楚檀出事了。

脑中的嗡鸣声越发嘈杂，心脏急促而剧烈的上下跳动，他能感受到全身血液逆着血管流窜，直奔大脑。

怎么会这样。

楚檀应该穿着今早那身薄荷绿丝质长裙踏进餐厅的包厢，用带着一丝抱歉的神色看着大家，然后坐在他的身边轻声说她来晚了。

后来她会听到发布会的变动轻笑，以冷漠和嘲讽来拒绝。这样自己就可以告诉她一切的缘由，然后在劝林诃瑶放弃。

针扎般尖锐的痛楚自心口泛上，就连呼吸都像扯住伤口。陆寒之伸手去转动钥匙，汽车的引擎声同手机定位一同就绪。

汽车飞驰而过，导航系统不断提示着您已超速，陆寒之置若罔闻。

顾钦的声音还在耳周挥之不去。

有些话贴着皮肤生长，说出来便是鲜血淋漓。

顾钦坐在医院外的走廊，消毒水刺鼻的气味让他有点不适。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陆寒之焦急带着汗水的脸透着苍白，嘶哑的声音从喉咙中发出。

“楚檀怎么样了？”

顾钦应声抬头看向他眼底，少见的恐惧和慌乱映在棕色的瞳孔中，就这么看了他许久，久到陆寒之以为他会愤怒地一拳挥上来的时候，顾钦才捏着轻飘飘的一张纸拍到他的胸口。

“好自为之吧。”顾钦叹了口气，带他走到病房的门口。

单人病房的玻璃一尘不染，陆寒之额头贴上去。病床上的人双目紧闭，长卷的睫毛在眼部打下阴影，嘴唇同脸色一般血色全无。然而最让人触目惊心地，还是露在外面的右手臂，纱布包裹了大概一半的面积，鲜艳的红色隐隐洇开，在视线之外的地方缓缓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