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动着拳头，浑身散发着戾气。

凶残，暴躁。

我愣愣地望着。

周若拉着我就跑。

跑了一段距离，我挣脱周若，停住了。

「若若，你先走。」

我拿出书包里的碎花伞，小步向巷子跑去。

巷口，裴云川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他一身青紫，身上还流着血。

他侧眸：「看够了吗？」

他的语气好像一只发疯的败犬，低哑的声音带着病态的狠戾。

雨下得好大，我哆嗦着把伞遮在他头上。

他愣了一秒，语气并没有丝毫缓和：「别跟着我。」

街上行人匆匆，裴云川走得很快。

在马路的拐角，一辆大货车正驶了过来，裴云川走的位置，是司机视角被阻的地方。

突然，他停下了，眼神望向天空，嘴里在念叨着什么。

危险！

我被惊出一身冷汗，慌忙地扔掉了伞，向前奔去。

我心跳得好快，我从没有跑这么快过，我跑到他的面前，扯过他的手臂，用力地往回拉。

一个踉跄。

下一秒，货车从我们旁边疾速驶过。

他回了神，整个人像醒了一般：「你干什么？」

我有些生气：「还能干什么，救你啊！」

他眼睛微眯，闪过一丝暗芒，很快又归于黯淡。

「多事。」

5.

我跟着他，来到了一处老式居民楼。

他的家就在这里，里面破旧狭小，四处都是散落的书籍。

我买来了酒精还有纱布，给他包扎。

他垂眸，乖巧地坐着，一动不动。

伤口狰狞，哪怕擦拭的时候他仍是面无表情。

「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我妈妈出差去了，很快就会回来。」

提起妈妈的时候，他眉目舒展起来，语调也不由自主温柔了许多。

给他包扎完，我指了指桌上买的便当。

「一个人的时候，记得吃饭，我得赶回家了。」

我走到门口，感觉到他的视线仍旧没有离开我，转头向他看来。

他依旧绷着一张脸，有些别扭地侧过头：「陈念初，从明天起，我放学给你补习功课，一定能让你考上A大。」

我喜上眉梢：「那，在你妈妈没回来的这段时间，你的晚饭我包了！」

「嗯。」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总算，让这头倔驴松了口。

6.

到家时，才刚刚六点半。

以前这个时候，我还待在学校上晚自习。

才进门，就听到客厅奶奶的呵斥声和陈妮的哭泣声。

陈妮在那里看电视，陈浩非要去争。

奶奶直接把陈妮手中的遥控器抢过来给了陈浩，还一边不停地训斥着陈妮。

「不要什么都和弟弟争！」

「当姐姐的人，怎么一点也不懂事！」

「还在这里哭什么哭！」

两个孩子都是在上小学，陈妮也就大陈浩几分钟。

我听着他们的谈话，越听越气，看来这种事情不止一次了，小事情如此，其他事情恐怕妮妮也是受委屈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