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平区医院急诊室,护士给陆国民的伤口做了专业的处理,好在流血虽多但并没什么大碍。
望着父亲憔悴的面孔和从绷带里露出的斑驳白发,陆皓突然觉得父亲老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把自己放在脖子上去胡同口买好吃的冰糖葫芦,也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当手把手的教自己骑车,甚至也不能再像十年前那样站在站台上追着载着自己远去的列车奔跑了。
如今他只是一个历经岁月沧桑的老人,一个用那瘦弱肩膀支撑起这个家的男人,仿佛感受到陆皓的目光,陆国民抬头冲他笑了笑,这一刻陆皓发现父亲永远是那个在自己心里高不可攀的身影。
等伤口包扎妥当,又测了测血压,显示正常后,陆国民站起身说:“走,回家!”
王桂香急忙道:“就你这状况能回家吗?安心在医院里养几天,刚才学校领导都说了,你这算工伤,学校给报销!”
“医生都说了,没什么大事,花那个冤枉钱干嘛?再说儿子回来了,今天咱们得好好庆祝庆祝!”陆国民执拗道。
陆皓无奈的笑了笑,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爸的脾气倒是一点都没变,认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今天的老陆家满屋飘着肉香,土豆牛肉、凉拌木耳,冷热拼盘满满摆了一大桌。一家三口围在桌边,老妈王桂香拉着陆皓的手一会哭、一会笑。
老爸陆国民不满的看了媳妇一眼说道:“行了啊,别人看到你还以为神经病呢。”
“怎么?儿子回来我高兴。”听见老伴说自己,王桂香也觉得不好看,拿袖子抹了抹眼角。
陆国民长叹了一口气转头对陆皓说道:“别怪你妈这样,这几年没你的消息,她没睡过一天好觉,眼泪都快掉没了。”
陆皓听了心里发堵,儿行千里母担忧。数千个日日夜夜不知道两位老人心里承受着什么样的煎熬。陆皓拿起酒给老爸和老妈倒上说:“这么多年让二老为我操心了,从今往后儿子就在您二老身边尽孝哪都不去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双亲,陆皓现在觉得很满足,这么多年没有一天过得如此安心过。
“小皓啊,这几年你干啥去了,刚当上兵那两年每个月还有几封信,后来你说要去执行任务就再也没有你的消息了。
就大前年,俩当兵的来咱家说是你的领导,告诉我们说你执行的是秘密任务一时半会回不来,临走还留下个信封里面有六万块钱,我和你爸看到钱当时就傻了,还以为是你牺牲了部队不能说,给我们送来的抚恤金。
唉,因为这我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后来你爸劝我凡事别往坏处想,现在看来你们领导真没骗我。你到底执行啥任务去了,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当卧底去了?”王桂香一脸好奇的问。
“噢?他们是这样说的么?”回想起往事,陆皓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