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而来的太监和宫女们跪在地上,惊慌失措的喊:"皇上息怒!"
"滚,都滚!"戴铖怒目而视,暴跳如雷。
"呵!"柳如意冷笑,这么大反应,这是有多厌恶她啊!
当初姐姐为生景园,陷入昏迷,她为照顾姐姐和刚刚出生的小侄儿,日夜在宫中操劳,得知他回朝奏事,便遣了人去找他,结果十顾戴府而不得入,得来了只是一句:郡主,自重!
她如何不自重呢?姐姐生死未卜,景园一刻钟都离不开人。庄帝忙于国事,分身乏术,旁侧的张贵妃更是虎视眈眈,她如果不仗着庄帝对姐姐的余情,求了道可以在宫中便宜行事的命令,半居宫中,她如何保全这两个至亲。
这个事儿,她先前去信予戴铖,早已道明来龙去脉,他明明亦是很理解的,怎么如今说变就变。
世人说她浪荡,言说她一个无名无份未婚女子,常日夜宿宫中,不是趁着皇后病危,意图勾引皇帝,又是为了什么?
她知道外面的话说得很难听,但她不能因为这莫须有的罪名就避嫌,致姐姐和小侄儿的安全不顾。
朝中已经没有第二个戴铖了,朝堂上再也没有人会以一敌百,洗刷她们姐妹身上的污名。
她等着,盼着,终于等到他的归来。
她期待他会说一句:你受累了!让她靠一靠,他宽厚的肩膀。
然而,等到却是一句,和所有当初华车厚礼求娶她的那些青年才俊一样,远远便对她避之不及的来一句:"郡主,自重"
他回京三个月,她去信十数封,都石沉大海。直至离京,他都未曾回她只字片语。
同在一城,却仿若隔着千山万水。
她想,他们兴许也就如此了!
次年,姐姐病重,景园更是起了急疹,整个坤宁宫乱成一团,庄帝封了她一个女史的内庭官职,让她名正言顺的长住宫中,方便照料姐姐和景园。
一个月后,景园的急疹好了,姐姐的病情却越发严重,张贵妃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后宫之主,除了坤宁宫,到处都是她作威作福的地盘。生下两个女儿后,今岁,她又怀孕了,仗着还不足三个月的肚子,她在后宫可以横着走。
柳如意见过她几次,若非庄帝就在她旁侧,张贵妃估计都想学她侄女,亲手弄死她。
她在皇宫实在太招眼了,除了守在姐姐看顾景园,其余时间都花在了侍奉皇帝办公上,她有时甚至还会为皇上起草一些不重要的文书。她字写得好,一次代笔抄书后,庄帝便开始让她执笔代写一些文书,阅看一些不重要的文书奏章。
她虽不是妃嫔,却有着比任何后宫妃嫔更多的和皇帝相处的时间。在这个看人下菜碟的皇宫里,这也是她用以保护姐姐和景园的方法。
状告戴铖的折子,她是无意中看到的,洋洋洒洒的上千字,细数了戴铖领军在外领军时,如何敛财贪腐,如何收买人心,如何拥兵自重,令士兵知将而不知圣上,恐有不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