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回身，冷冷看向神色扭曲、疯狂呜呜呜摇头的沈小山：“他方才可不止是想害我清白，还想着完事后再把我推下山摔死呢。我只是把他绑这儿，已经够仁慈了。”

她没有说的是，沈小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大可能一个人上山做什么正经事，八成是约了哪家大姑娘小媳妇在这儿苟合，没准后者回头就来解救他了。

张大牛还不知沈小山竟有杀人灭口的打算，听完差点没气炸，也不管沈小山死活了。最多，明儿他上山砍柴时过来看一眼，要是人还在就帮他解个绳子。

他也没怀疑慕月会骗他，毕竟，慕月脸上脖子上的伤不是假的，沈小山下那么狠手掐一个姑娘家脖子，除了杀人之外难道还有别的解释？

回去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因为沈张两家住在村子东头的边缘地带，张大牛刚好又知道一条小路可以直接绕到沈家附近，两人顺利避开大部分人视线顺利归来。

慕月又郑重谢过张大牛，才进了沈家家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半个人影。显然，王氏下地还没回来，也还不到学塾放学的点，也不见沈葵出来，似乎也出门了。

慕月暗自庆幸，匆匆放下东西，就去打水洗脸。

用的是水缸里存的水，比井下直接打的更凉三分，镇静消肿效果更好。

她怕其他人回来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索性把整张脸都埋进水瓢里屏气泡着。好在她脸小，若是换了表妹沈葵，怕是塞不进去。

咳咳，她绝对不是笑表妹脸大。事实上，表妹长得挺有后世高级脸的感觉，她个人还挺欣赏这种的，只是在这个时代不大吃香罢了。倒是她这张脸，说好看也好看，就是没啥特色，也就是普通的好看，远不及她那位便宜表哥好看。

想到这，慕月思绪不禁飘远，落到另一位糟心表哥身上，顿时打了个寒颤。

直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来她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恐怕从下山到现在都是如此，怪不得张大牛一直抢着帮她拿东西，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偷偷打量她。

好在冰凉的水不止能镇静肌肤，她的心也随之一同镇定下来。

她没有杀人，也没有故意害人，不管沈小山下场如何都是咎由自取，完全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

泡了一会，等水没那么凉了，再换一瓢新的。如此循环往复几次，再摸脸蛋，似乎没方才那么肿了，嘴角也不火辣辣了。

慕月将最后一瓢水倒进桶里，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准备进屋用原主留下的妆粉遮掩一二。

说起来，原主虽然没有父母留下的遗产可供花销，但沈广仁疼她，偶尔抄书换来的百十来文，给王氏上缴大部分，剩下一点就给外甥女当零花。不然，原主就是再臭美，也没钱买涂脂抹粉。

原主的妆粉、唇脂自然都是廉价地摊货，慕月也没打算用，但今时不同往日，只能将就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