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咬了咬牙,割开了手指,鲜血在布料上漾开成了一朵朵妖冶的玫瑰,苏沫就那样沾着血,一笔一划的写下状词。
“大大人!”
差役惊慌的闯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块沾了血的布料。
县令正恭恭敬敬的跟在一身黑披风,盖住了头的人说话,见到差役,立刻竖起来横眉。
“没看见有贵人在此,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差役吓得立刻跪伏在地:“大人恕罪!”
县令还要骂,那个一身黑,瞧不见五官的的人先开了口。
他声音冰冷,透着股骄矜之气:“你手里的是什么?”
“回大人,是监狱里,那个犯妇写的状词!”
“胡闹!她一个杀人犯,从前不过是一个小裁缝,能写什么状词,快拿去扔了!”
县令皱着眉,生怕冲撞了身边的贵人,连忙呵斥发抖的衙役。
“大,大人!怕是,怕是不能,这状词是用,是用血书的!”
那黑衣人和县令皆是一怔。
“大人,这个状词就是杀害漕运使的女子所写?”
县令正头脑充血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听到那人开口问话,连忙应声。
“是是是!就是那个刁妇,这不是胡闹吗,她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裁缝,写什么状词,还,还用血书!”
本朝有律,凡血书陈词,官员必须审理,当年甚至有人血书十里,直达天子。
只是那犯人不过一介弱女子,何来这样的魄力和能力?
县令正斟酌着如何处理,旁边黑衣人已经有了动作,他伸着手,十指纤长,白的近乎没有血色。
“可否给在下一观?”
县令连忙应声:“当然当然,公子但看无妨。”
那状词上血迹未干,底下有几处甚至已经糊成一团,一股血液浓浓的铁锈味直接漾开,让县令闻着都不住皱眉。
但是上面的字苍劲有力,条理清晰,句句泣血,傅修炎越看越讶异,最后甚至把那布料放在案牍上,拿过纸笔把其中重要的语句,记录下来。
“这个女子,我要了!”
苏沫给衙役递了信,就一直在草席上蜷缩着,她十指皆被割破了,疼得她张开手掌,浑身发抖,这监狱风凉雨透,她受了刑又失血过多,身体扛不住的一阵阵发晕。
苏沫又勉力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她不能睡,按照她的推算,县令应该快要来找她了。
“醒醒,大人有事问你!”
差役敲着门槛,瞬间让苏沫清醒了过来,她连滚带爬的踉跄走到门前,就被差役搀起带走。
她迷迷糊糊间,只记得自己被扔到了一个似乎装饰的十分精致的厢房,鼻尖不断的传来一股幽幽的檀香。
“谁教你写的状词?”
苏沫精神恍惚间,看到一双绣着金线的黑色劲靴走到自己面前,她勉力抬起头,就看到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立在她面前。
“是我自己写的。”
苏沫一字一顿,慢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