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就在嘴边，可季霄白不知道该怎么问。

凌楚思真的死了吗？这个问题他自己都觉得荒唐。

他希望唐母没骗他，可他又希望唐母骗了他，至少这样，凌楚思还好好活着。

沉默半晌，季霄白压下起伏的情绪，缓了口气：“没什么事，只是想问您一个问题。”

“柠柠她……现在还好吗？”

听筒里沉默了好几秒。

再开口时，唐母的语气变了些：“阿衍，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霄白不自觉攥紧手机。

“妈，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尽管他和凌楚思离婚是事实，但他心里还是把唐母当做母亲。

他不想用“骗”这个字来把事情搞得太歇斯底里，他只是想知道，凌楚思究竟还是不是活着。

但唐母的情绪却很明显的变了：“瞒着你？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阿衍，我拿你当半个儿子，柠柠离开不是你的错，你要学会放下，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季霄白当下心里就有了答案。

他什么都没说，唐母却主动提起了凌楚思。

她的死，一定有蹊跷。

知道从唐母的口中问不出什么，季霄白抿了抿唇：“我知道，妈，我就是常常还会梦见柠柠，梦见她在哭。”

唐母顿了顿：“梦都是相反的，你不要太想不开了，阿衍。”

“嗯。”季霄白低应了声，“妈，你也要多注意身体，我不打扰了。”

挂断电话，他深邃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复杂。

静坐了片刻，季霄白启动车子，开往了某个方向。

上海医院。

送走最后一位病人，沈寻站起身走向门口，拿上外套准备离开。

刚穿好，诊疗室的门却被推开。

沈寻抬眸看去。

在看清那人面容，微微一怔：“顾先生？”

季霄白走进诊疗室，将门关上，眼底深意不明地看向沈寻：“沈医生，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他一身黑色风衣，神情礼貌淡然，可沈寻莫名感觉到了一种威胁感。

回过神，沈寻淡淡一笑：“我记忆力的确还可以。不知道顾先生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他可不觉得季霄白来找自己是为了闲聊或是叙旧，毕竟两个人只见过一次，没有什么旧可叙。

“的确有点事情，可能会耽误些时间，沈医生忙吗？”季霄白询问，可语气分明不容置否，像是今天不说清楚就不会离开。

沈寻笑笑：“不忙，坐下说吧。”

两人在桌子前面对面坐下，季霄白从兜里拿出什么放在了桌子上。

“不知道沈医生认识这个人吗？”

沈寻低头去看，正是一张摄影展的门票。

上面，沈骆一表人才，笑容阳光。

沈寻的心脏倏地停了拍，但脸上镇定地没露出一点异常。

他不动声色地将问题抛了回去：“顾先生为什么会觉得我认识他？”

季霄白向来是个温和的人，可现在他的眼神竟带着些许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