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莫难！」

他声嘶力竭地叫住我，低声询问。

「当年两界山，你是因为我是魔君才救我一命吗？」

2.

十三年前，两界山。

我正在溪边垂钓，西侧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看着被惊走的鱼儿，我索性钓竿一甩，循声望去。

一个娇小的女修身带重伤，正狼狈不堪地躲着追击，而她身后跟着三四个言语下流的男子。

大陆上修炼共分十阶，一阶最强，以此类推。

眼前女子不过七阶，就敢独自一人来两界山，真是不知者无畏。

我懒懒一挥手，身上半金半红的法术运转，一掌将几名男子拍飞。

「尊者饶命！」

他们见势不妙，立马求饶。

我五指合拢，几名男子瞬间化作黑烟消散了。

才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笑容的女修脸色僵住了，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知道怕了？你可知这是哪儿？」

见我没有动手的意思，她战战兢兢地靠近几步，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

「这是两界山，五百年前莫难尊者斩杀魔君的地方……」

魔君身陨后，人魔两方以此为界，而两界山就属于两不管地带，混乱的很。

我看着那女修满怀憧憬的样子，忍不住摇摇头，却忽然看见她衣上绣着暗纹的琼花。

再一看她手中紧握的素鞘长剑，正是我少时宗门中人手一柄的弟子剑。

「你是寻仙宗弟子。」

她的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自以为小心翼翼地挪远了点。

「琼花纹、弟子剑，这么多年还是一点没变。」

「前辈也是宗门的人？」

3.

「算是吧。」

我看着她一下亮起来的眼睛，转移了话题。

「沿着原路返回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大抵是看出我不会轻易动手，她反倒以养伤为名，厚着脸皮跟上来。

我被迫知道了她叫向葵，是出门历练的新弟子，因为仰慕五百年前的仙魔战而偷溜至此。

她一路上都在问两界山风景如何，吃穿可好等诸如此类的无聊问题，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她。

「……原来您方才在钓鱼，对了，还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我下意识张开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这丫头还套起我的话来了。

我片刻的沉默让她的脸白了下来。

「前辈，我并非有意冒犯——」

眼前的人比我矮小半个头，逃命时蹭了一身灰头土脸，有些颤抖地看着我。

我揉揉她的头，替她摘下一片草叶。

「无妨，你若真毫无心机地跟着我，我倒要问问肃华那小子怎么教的人了。」

肃华是望仙宗如今的掌门，她瞳孔一震，不敢再多话了。

两界山谷中有一小木屋，我久居此处。

本以为向葵适应不了这简陋居所，没想到她倒是美滋滋就住下了。

翌日清晨，我结束冥想，就见屋中装点了不少野花，而向葵正在厨间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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