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我耳边嘲笑戏弄。

「小小屠夫，竟敢与举人老爷作对？」

「还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攀上了高枝呢！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举人老爷又是什么身份！」

「往日听说胡老汉也曾欺辱举人老爷，现在遭报应了吧！」

「……」

我被抓到大牢中。

一个狱卒走进来，啐了我一口。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还敢和举人老爷顶嘴？要不是你，我现在还能捞几口酒喝喝——」

我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伸手在怀中摸出一块碎银，塞到他手中，谄媚笑道：「是小人不好，给大人添些酒喝！」

他满意的掂量一下，再看我时神情温和许多。

他劝我道：「今时不同往日，你不要自讨苦吃。县太爷有意将女儿嫁给范举人，你女儿占着位置，所以——」

「不要再管这摊子事了，过几日你就会被放出来。」

我低头不语。

县老爷的女儿不可能为妾，所以范进便毫不犹豫的抛弃我的女儿。

沉思之间，我女儿出现在牢房门口。

她泣不成声，冲我说道：「爹，姚婶出事了！」

03

闻言，我一下子站起来。

隔着牢门抓住女儿的手，着急地询问：「她怎么了？」

「范进那匹夫，要抬姚婶进门做妾，姚婶不肯，他就让人强绑了姚婶——」

她边说边拿钥匙打开门。

我顾不得问她从哪里拿到的钥匙，急急忙忙回到家中。

家里仿佛遭了贼一般，东西被砸得稀巴烂，屋内还能看出有争斗的痕迹。

我女儿紧随其后，拉着我赶往姚寡妇家中。

她小声对我说：「爹，等会你万万不可出声。姚婶家附近有几个家丁看着，准备几日后，让姚婶同县太爷的女儿一起进门。」

「县太爷现在和范进站在一起，我们无处伸冤，你忍着些，不要和姚婶吵架。」

说罢，她就扔了一块石头到姚寡妇家中，留了信号就转身离开。

屋门打开，我听见姚寡妇骂道：「范进这竖子，一朝得势，却非要给人家做孙子，白白失了读书人的骨气。」

「我与胡屠夫结亲，也算他半个岳母，他今日强娶，也不怕遭了报应？」

「这没母的小子，狗彘鼠虫之辈，若他是我儿，我早就溺死他去了，还能留他到今日。」

「……」

院子外边围了一群人，他们熙熙攘攘，站在姚寡妇家门口看热闹。

范进匆忙地赶来，他着人将看客驱逐。

扭头问姚寡妇：「你何时与胡屠夫结了亲？他都是能当你爹的年纪——」

姚寡妇一手掐着腰，一手点着他的鼻子骂：「我什么事都要给你报备一声不成？管天管地，你还管起老娘嫁人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范进狠狠的瞪了姚寡妇一眼，灰头土脸的领着家丁回去。

路人吃完瓜，一脸满足散开，兴奋的四处分享八卦。

我趁机翻到院子里，姚寡妇赶快关上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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