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我缩了几下钻进被窝，和盛景赫还是留有两拳头的距离的。

借着外面清冷的月光我看到他并没有进被窝，而是整个人压在被子上面。

我说，“你冷就进来。”

“我热。”

“哦。”

“盛景赫，你能给我讲故事吗？”

声音入耳，盛景赫手上的动作立刻停住，脸上带着极其懊恼的神情，他合上眼试图让自己冷静，“想听什么故事。”

“都可以。”

盛景赫睁着清明的眼睛，咳嗽了一声，“从前有一个小男孩，他生活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里面，只不过就是家里没有钱，可爸爸妈妈都在他身边……”

讲到这里，身后突然传来抽噎声，吓得盛景赫一个翻身。

我泪眼婆娑，一双水眸在夜色里更显神采。

“哭了？”

我捂着自己的脸，嘟嘟囔囔，“对不起……”

这些天以来的各种情绪突然爆发，我无法控制。

盛景赫突然伸手，轻轻拍着我的肩膀。

大约十分钟，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听到声音睁开眼睛。

“你醒了？”我问。

“洗漱一下，出去吃早饭吧，我们坐早班车去看你妈妈。”

“哦。”我被迫重启，直到上了大巴车才有点实感。

大巴车上暂时没有太多人，我们选了中间靠左的位置。

十分钟左右，车子就坐满了人，车站的人上来检查车票和安全带，确认没问题以后司机直接出发。

车子慢悠悠地驶出车站，车窗外的所有景色都在后退，我说不上开心还是难过。

盛景赫从脚底把包捞到腿上，拉开拉锁，然后拿给我看，“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我看过来，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伸出手拿了一包软糖。

“想吃的话就自己拿。”

“嗯。”我虽然答应了，可是全程再没动过。

车子上的乘客大多都是在外打工的中年人，肤色都像是国家统一发放的。

我在这里面显得格格不入。

车子开了四个多小时，经过了不知多少村落，终于停在了某个路边。

司机操着一口并不流利的普通话，“孟河村到了啊。”

盛景赫朝司机喊了一声，“大叔，我们下车。”

“快点。”

我是被盛景赫拖下车的，我紧张到两条腿像是注了铅。

两个人站在路边，看着车子走远。

盛景赫指了指前面一条土路，“我查过位置了，从那边走。”

我看过去，只看到了一片土黄色，在这片土地的尽头是一座葱翠的山，但似乎被雾气遮挡住了，肉眼几不可辨。

我跟在盛景赫身后，一步步跟着，看着尘沙覆盖在我锃光瓦亮的皮鞋上，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委屈。

盛景赫将身上的包往上提了提，回头看看我，慢了步子与我并排，“再走一会儿就到了啊。”

“嗯。”

我从口袋里摸出那包糖，还有两个，我摸出来想了想还是递给盛景赫，“分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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