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嘴里的祝福怎么也说不出口。

围观的同学在窃窃私语，说我是嫉妒自己的妹妹成为了学习委员。

她在学校画的全家福被后妈装裱起来，放在了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后妈得意的神色直到现在还深深刻在我的脑海之中：

“我们女儿真棒，你看这画多漂亮！”

父亲拉着妹妹的手，用慈爱的目光注视着妹妹。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他们牵着手就如同画中的模样，看起来幸福极了。

原本喜欢讲话的我也开始变得沉默。

后妈不喜欢母亲的东西。

在一次放学回家，我发现家里所有关于母亲的东西全部都消失了。

年幼的我藏不住情绪，愤怒地跑去质问后妈，得到的却是轻飘飘的回答：

“看着碍眼，还有你！”

后妈毫不掩饰对我厌恶，甚至在父亲面前也不遮掩。

只有我知道，父亲比她还讨厌我。

3.

我曾经不止一次地看到过妹妹将我喜欢的玩具扔在地上。

那是妈妈生前最后一次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妈妈告诉我只要有小熊在的地方，她就在。

它陪伴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黑夜。

在妈妈不见的日子里，我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都讲给小熊听。

我希望它能帮我转达给妈妈，告诉她，我很想她。

直到妹妹住进我的房间，我来不及将我的小熊带走，它便留在了那里。

直到我发现它出现在客厅垃圾桶的时候，我承认我内心是窃喜的。

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再次拥有它。

父亲强行将我的房间让给妹妹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我心爱的玩具。

我不知道为什么本该待在房间里面的玩具会出现在垃圾桶里。

粉色的小熊沾染上了垃圾桶里的灰尘，看起来灰扑扑的。

小熊的脸上还出现了几道划痕，我偷偷将它从垃圾桶里捡了出来。

心中忍不住窃喜。

既然妹妹把它扔进垃圾桶里了，那现在是不是就属于我了？

当小熊被我洗干净摆放在床头的那一刻，空气都是香的。

梦里，妈妈正在温柔地对我讲睡前故事。

直到妹妹的哭泣声把我从睡梦中吵醒。

父亲粗暴的开门声让我心跳加速。

“你为什么要偷妹妹的小熊？”

父亲怒气冲冲，将我直接从床上拎起来，身着睡衣的我，被摔在了地板上。

“我的小熊！”

妹妹扑向我床头的小熊，将它紧紧抱在怀里。

“爸爸，我终于找到了，呜呜呜呜——”

父亲将手中的腰带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我的身上：“我让你偷妹妹的东西，我让你偷！”

父亲的怒吼，后妈的讥笑，妹妹的哭泣萦绕在我的耳边。

我拼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因为我早就明白，父亲不愿听我解释。

现在我能做的只有祈祷。

就这样，在寒冷的冬天，我被罚在客厅之中跪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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