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悠再怎样没心没肺，最基本的自我保护意识总还是有的。所以这么多年来的同一屋檐下，才没有露出什么太大的破绽。但那点儿有限的意识也就仅止于某些重要部位了……

所以其实，徒弟的胳膊啊腿啊什么的，苏念晗还是常见的。可以前就像看自己的身体一样稀松平常，如今却是再不能够了。

可一见之下竟会那般心绪翻涌，也似乎未免有些太过夸张了些吧。

唔……

就算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也是男女有别的啊。便是身生父亲，女儿长大后，那闺房也不能随便进的不是？

想到这儿，苏念晗的心里才终于舒服了一些，于是施施然的来到了季煊暂居的别院。

一见他，正与季煊借着月色对弈的白享逸便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站了起来：“苏老弟你可算哄完小悠儿睡觉了，我都快要困死啦！”

苏念晗懒得理他，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在玉桌边坐下：“庄内前去勘察的人回来了？”

季煊点点头，拿出一支箭：“这是在他们栖身的不远处的地面找到的，一共有五支。”

接过端详，手指摸到箭尾处时停了一下，苏念晗的声音略显低沉：“瑞？”

“这是太子府专用的剪弩。”季煊相对而言平静得多，只是月色下的双眸深若无底：“从那么高的山头射下，尚能有如斯力道的，也只有专属他的黑林卫新近所配发的雷霆连弩才做得到。”

白享逸一手撑腮一手在棋盒中随意搅和，漫不经心地问道：“所以，是太子想要除掉小侯爷？因为担心亏空军饷的事情会牵连到自己？可这件事不是已经有怡王那个倒霉蛋扛下了么？”

季煊思量着缓缓言道：“此次小侯爷入京，名义上是为了向父皇述职，实际上却是想彻查军饷一事。毕竟倘若只有一个怡王，是不可能连年亏空如此巨大的数额却连年都被压了下来。即便当真与太子无关，但这其中所涉及的官员也必定不在少数，如果不彻底清办，难保日后会故态复萌。今日这件事，若当真是太子所为，那便表示他绝难逃干系。然则……”

苏念晗淡淡接道：“然则，太子不是这么愚蠢的人。定远侯与王爷联手，暗中谋划三年方查出亏空军饷一事的证据，皇上得知后龙颜震怒，撤了怡王所有的职衔罚其在府中思过，并将原本分属他管辖的户部交由煊王，而向来与怡王关系密切的太子则受到牵连，罚了俸禄。事情刚刚过去不到半年，余波未息，太子选在这个时候动手未免太过不智。因为皇上摆明了不会再追究于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就算想要报复，扳倒定远侯，也大可过个三五年，待元气恢复了之后再说不迟。更何况，留下如此明显的罪证，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做的么？”顿了顿，冷冷一笑：“太子若真的如此行事，那我倒要大大的恭喜煊王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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