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从织女村回去那天，遭了山贼，我们还担心得很呢。”

拉着阮娇娇在厅堂中的长椅上坐下，蔡阿嬷上上下下打量好了阮娇娇，又捏着阮娇娇的双手摩挲了半晌，似乎确认好了阮娇娇十根手指头都没事，才松了口气。

阮娇娇的娘亲过世得早，她对娘亲没什么印象。每次被蔡阿嬷牵着手，就总觉得——这就是被娘亲牵着的感觉。

鼻尖一酸，眼圈又发热。

“我没事的，山贼被人打跑了。”

阮娇娇想说杀光，但又觉得，这会吓着织女们。便用了“打跑”。

也不算说错，第一拨山贼确实是秦江吓跑的。

他们跑了之后，第二拨山贼就骑着快马到了，之后秦江才开始杀人。

阮娇娇心里一窒，似乎觉得哪处不妥当。

厅堂的光线有过一黯，又立即恢复光亮。

阮娇娇和织女们都看向厅堂门。

是秦江进来了。因他长得高又壮，有一瞬间挡住了外头来的光。

他一进来，就在门边找了个位置坐下，看起来是在等她。

而阮娇娇心中发慌，因为她觉得他看起来，更像是在监视她。

他是不是忌惮她把他是杀手的身份说出去？

她要是提醒织女们他不是好人，他是不是会把织女们都杀了？

像她那天看到的，他像斩草一样，把第二拨山贼都杀光光？

阮娇娇强压着惊慌失措的目光中，秦江笑着点了点头。

点头？！

他做什么要点头？！

难道他看出了她的想法？

他真的会杀织女村的女人？！

“还好那些山贼都被海卫军杀死了，你没事。哎，不然我们也怕他们跑到织女村来。”

阮娇娇还来不及因为秦江那点头睁大眼，就听蔡阿嬷这样说。

阮娇娇一愣，糊涂了。

“被海卫军杀死的？不是守卫军吗？”

陇南守卫军副将，那个叫荀瑞的，不是交待过她，对外得说山贼是陇南守卫军杀的，要抢人头吗？

就有织女捂嘴笑起来。

“说起来也是一件好笑的事情，我们许久没听过这样的热闹事了。”

“柳家阿姐三天前进城去给阿毛抓药，听说你回城的路上帮海卫军除了一伙山贼。”

“海卫军有军机要事在身，杀了山贼就走了，没想到后头啊，路过的守卫军看到山贼的尸体，就冒认了这功劳。”

“山贼的头都被他们斩下来，拿去总营领赏了呢。”

“也是臭不要脸。第二天有个海卫军的小将返回陇南城，要跟知府报这一桩山贼案，才知道这功劳被守卫军冒认了去。”

“那小将军年轻气盛的，哪里受得了这种？在知府那儿大闹了一场，又跑到东南总营去大闹了一场，还说已经写了折子，要告到朝廷去。”

织女们七嘴八舌地说着，都笑出声来。

“哎呀，他们惹谁不好，惹海卫军。海卫军那些个可是保家卫国的铮铮铁骨，哪里容得下他们这些狗仗人势的抢占军功？”

“柳家阿姐昨天又进城买药去了，回来说，整个陇南城啊都知道这件事情了，所有人都笑守卫军呐。”

“那些守卫军啊，平常应该要巡防十里的，他们只肯走五里，上一次海寇来，他们连出兵都没有呢！”

织女们热热闹闹地就着这件事情说笑，阮娇娇懵懵然，看向坐在门边一张马扎上的秦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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